“我跟阿竹姑娘本来就是旧识,我们俩早年都曾向云师傅请教过琴技。”说到这,她也微微露出笑意,似乎想着当年云飞白手把手教她指尖技法的情形,“可惜我灵性不足,无论技法还是意境,都有所不及,即便如此,即便我身份低微,云师傅和覃姑娘都没有嫌弃过我。”
说到这,佟娘慢慢走回琴台旁坐了下来,低头看着面前的古琴。这琴通体如墨,又隐隐泛着幽绿。
“这琴便是覃竹姑娘赠予我的,我心中感激,去照顾她的生意,有何不可?”她真真假假拖着时间。
“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是跟覃竹勾搭在一起,寻我的把柄吧?”蒋天南冷笑了一声,“你都知道了什么,跟你家都督说说。”
佟娘抬木然的低下头,“什么把柄,我不知道。”
“那你就是逼着我动刑了?”
佟娘冷然一笑,不再理他,而是抬起皓腕,十指轮动,弹起琴来。骤然间,声动天地,金铁交鸣。
蒋天南昔日也听她抚琴,多是些绵软悱恻的靡靡之音,可此时琴声中如有战鼓声、剑弩声、人马厮杀声,惊心动魄,摄人心魂,佟娘如入忘我之境,身旁的威逼恐吓都再也入不得她的眼中。
蒋天南听出了不对头,却也并不喊停,他看着佟娘窈窕的背影,心里下了决断。
待琴音终了,佟娘似是痴了,喃喃自语,“想不到,我佟娘今生弹得最好最妙的竟是这一曲。”
“这是什么曲?”蒋天南问。
佟娘嫣然一笑,回头看他,“十面埋伏”。
蒋天南眼角抽动,微微点头,“很好,你也是贱骨头,跟你那老情人一样,不打是不会说实话地。”他断喝一声,“来人,拖出去。”
有人冲入房中将佟娘拖到院子里,按着她跪在石榴树下青砖铺地。
蒋天南走到院中,抓住佟娘的发髻,迫使她仰起脸来,“告诉我,你都跟那叫覃竹的丫头说了些什么?”
佟娘直视他的目光,“就说了那些,不然还说什么?”
蒋天南脸上露出残忍之色,“看在你服侍我一场,你家都督先给你打个样。”说着,他一挥手,蒋禄快步走来,手里拎着个弱小破碎的身子,扔在佟娘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