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竹喊来伙计结了账,出了小饭馆。
这两天她已经搞明白了。蒋天南和郑秋鸣狼狈为奸,低买高卖,大概是把衙门给海塘采购石料生意给垄断了。
也好,且不管周珩说的旧日账目有没有,郑秋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鬼,要从他店里搜出来一应账目,可比从都督府找些陈年旧证容易多了。只需寻个合适的机会,偷偷潜进去……
这么想专心致志地想着,她就有些走神,走到“覃记”门口,差点在台阶上绊了一跤。身后有人伸手扶了她,“小心。”
覃竹回头一看,袁文清一身素面杭绸道袍,站在她身后。
“文清大哥,怎么是你?”
袁文清站定,嘴角噤了丝笑,“多日未见,阿竹,你一向可好?”
“还成吧。”覃竹微笑应道。
袁文清略垂着头,看着笑语嫣然的覃竹,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覃竹这段日子恐怕过得并不轻松。只是她从小就养成了习惯,无论遇到什么为难事,都不会把自己纠结在那些坏情绪中。
这便是袁文清喜欢她的一个缘故。
“孟春姐可到京城了?”覃竹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
“孟春已经入宫了,新晋封了顺仪,我也是刚刚得知的消息。”
“恭喜你们,那可真好。”覃竹扯着嘴角赞道,可想着袁孟春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也没觉得多高兴。“火娃还好么?”
“火娃……不太好。”袁文清声音有些低落,“孟春走后,他就病了。”
覃竹便有些急,“怎么会这样?我记得孟春说过,这两年火娃调理得好,已经甚少生病了。”
看着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也不知怎的,袁文清的心只觉得妥帖。这些日子,火娃缠绵病榻,方氏各种计较,蒋天南也跟他生了嫌隙,诸般烦恼他却不知能与谁说,只能自己硬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