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欢本来面目也的确就是个小少年,眉目奢华,看起来似乎永远的十三四岁,至多十六。小少年总是能轻易被宽宥的。何况,谢灵欢这模样堪称顶顶好看的一个小少年了。
崖涘最见不得他这样貌!总令他想起最初黑海边的凤华。
那时凤华也曾经这样扬起脸,冲他笑得格外无邪,一身白衣泼了水,赤足在黑海边礁石上跳来跳去。
“……阿渊。”
崖涘终于还是唤出了谢灵欢的真名。蔚蓝海眸中漾出浅淡笑意,一如当年,他抄腰抱起玩耍累了的凤华。他纵容了凤华太多年,此刻对着曾孕育凤华的一部分,他只能选择再次纵容。
谢灵欢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坚持叫我灵欢。”
“你不稀罕这个名字。”崖涘沉默片刻后笑了。“所以阿渊你除了替凤凰儿来问我离开琳琅界的法子外,还要找我讨公道?”
崖涘眼角稍微往花清澪面上转了一息,叹了口气。“你想要替花仙君讨回公道,可这件事,本就没有公道。天杀局是无解的死局,神尊以下,尽皆是棋子。”
花清澪眼眸一红,压于眼底的血魔印再次喷薄欲出。
谢灵欢忙安抚性地覆住他手背,借机将冥气传给他,沉吟着转头对崖涘道:“我不信。你是此方世界的神尊,你必然知道些什么。比如当初瑶池底,清儿为何会将鱼妖错认?还有,清儿得的那个道梦……”
“梦?”崖涘失笑。“那不过是个局。天杀局有无数局中局,花仙君昔日梦中所见,只有他自家晓得。”
那个梦,谢灵欢已经借由南广和的窥尘镜中见到了。他略过梦境,直接问鱼妖的事。“清儿在十万岁寿辰那日,得了道梦,随后不久便于静坐时见到有人引他去瑶池。是何人引他,为何鱼妖会知晓这是个杀局,还有……”
谢灵欢顿了顿,重重地问道:“清儿元灵是银河水孕生的无根花,本应无色无味,为何昔日瑶池底却有馥郁花蜜?就连鱼妖,在被打入下界后,至今体内都仍残留着那日瑶池底的花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