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当铺的后院里,铜掌柜脸上挂着笑意,睨一眼跪在脚边的一个泼皮。
“不是我不救你,而是上头的意思只要赵恒印一条性命,你倒好,还饶进去个爵爷世子。”
铜掌柜声音缓缓,一字一句都讲的清清楚楚。
他看了看手上的匕首,锃亮的刀锋映着人影。
这要是抹了脖子,可是不疼。
铜掌柜一把扯住那泼皮的发揪。
稀疏的头发扥紧了头皮,那泼皮不得不仰头求饶:“您……您……您饶我这回……我再也不敢了……”
“饶你?”铜掌柜笑着摇头,“拿你这条命换你老娘后半辈子富足,你自己选的,这会儿还想反悔不成?”
一锤子的买卖,定下来的可不能改。
“我……我……”那泼皮像是嗓子眼儿里塞了馒头,满肚子的害怕,说不出口。
铜掌柜拍他下巴,厉斥一声:“闭眼!”
泼皮吓得听话,刀光闪过,地上洇出一片深红。
须臾,一辆送货的板车从北城门出去,雨水渗透了上面的草席,依稀露出棺材一角。
推车的人穿着一双草鞋,大帽檐儿扑簌簌的往两边顺水,脚下却走的四平八稳。
泥泞里,车辙辗轧出两道清晰的印子。
隔着几步,便有红梅落下,又被雨水冲散,漫入这场凉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