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昌反驳:“他不洗脚,我嫌他脏!”
话音落,外头便传来宝妆两个偷笑的动静。
路喜咬着牙低低替自己分辨,崔永昌只当听不见声音,继续道:“阿娪,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念在我这几日辛劳的份儿上,回家吧。”
曲妙妙咬着嘴,不说话。
崔永昌知道那句话能叫她心软,抬救星出来道:“母亲嘴上不说,但春姑姑一日到咱们院子里两回,可是担心着呢。”
曲妙妙眼睫眨眨,还是没有应下。
伸手把人推开,只同他询问辞去铺子里差事的相干疑惑。
崔永昌不敢将人逼急,叹了口气,倒也知无不言。
“那些人到底是在咱们家辛劳了半辈子的老人儿,我性子横了些,拿卖身契出来说事,不过也是吓唬吓唬,我那么一说,他们自然也知道是过耳的风,当不得真。”
辛家生意上大大小小那么多管事儿的人,惩治几个人不打紧,但若因此寒了大家伙儿的心,可就得不偿失了。
曲妙妙点头,大有认同的意思。
崔永昌又道:“就算是母亲因着咱们,将掌事们全部换掉,你与我又是不同。”
他没把曲妙妙当外人,自然不多避讳,只捡直白的来说。
“我姓崔,因我罚了那些人,他们就是心里埋怨,也只敢私下里骂上两句,我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儿子,没人管我能耐大小,只我这一身皮肉往那儿杵着,他们就得按着脑袋,心甘情愿的臣服。”
“而你却不能这般,若真罚的人多了,旁人不说是那些掌事的不是,反倒会说是你这个做少夫人的不容人,又善生事。”
崔永昌借机拉了她的小手,放在掌心揉搓,言语淳淳:“既然他们生了这份野心,不若咱们借力打力,索性布他个小雷音寺,等他们抬了假和尚上去,不使你我动手,母亲那边就头一个饶不了。”
他寥寥几句,便把这里头的道理讲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