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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吐哪儿了?”

“一只痰盂。”

“第一,那不是痰盂。第二,就算是痰盂,也是商代的痰盂。”贺兰静霆冷笑,“你知道人的胃液对青铜器的腐蚀力吗?”

“哦……”皮皮机零零地打了一个冷颤。可是她还是觉得反胃,便又低下头来,四处寻找痰盂。果然又从桌旁的地上找到一个,正要吐,见那痰盂是镂花的,底座闪闪发光,两端还刻着两条龙,好像是纯金的,便生生将反胃的东西又咽了回去:“……请问,这个痰盂是什么年代的?”

“唐代的。”

“这……这个呢?”她指着一个青瓷花瓶。

“元代的。”

然后她看见办公桌上有个大碗,大约是洗笔用的,形式朴素,估计不贵,便一把抱在手中。不料一秒之内,那碗又被贺兰静霆夺了回去:“别动这个,这也是唐代的。”

皮皮真的急了,跺跺脚,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对他叫道:“贺兰先生!我要吐了。您得找个东西让我吐!”

贺兰静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吐在地上?”

5

在光洁铮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呕吐,是件令人羞愧的事。

皮皮只得跑出去,到厕所里吐得昏天黑地。吐到最后,两腿发软,竟连站起来都困难了。歇息片刻,她扶墙而出,发现贺兰静霆在门外等着她。

然后,他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她从地上拎了起来:“你还能不能走?我带你去医院吧。”

“我……我在流血吗?”她的头一直垂着,很痛,鼻血一滴一滴地滴到地板上。

他将她打横抱起,穿过一道悬着编钟的长廊,从紧急出口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