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

龚言跟程天佑说,家里的佣人不是主事的已经换了,太太可以放心地住在这里了。主事的刘妈……如果太太不喜欢……

我知道,他是怕我介怀那日早餐时发生的一切,有人目睹过你的沦落,总不是一件可以让人舒心的事情。

我说,谢谢龚叔。刘妈就留在这里吧,多年的老人了,与我也是亲厚,而且,我也习惯她的照顾。

龚言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而且也算妥帖;大抵在他心里,已经认定我只是一个削尖了下巴挤进豪门的无脑女孩。

他说,大少奶奶客气了。

钱至看到程天佑的时候,眼里都泛起了泪光;程天恩在一旁,表示了极大的不欣赏,说,我哥是回来了!又不是死了!

程天佑看着钱至,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身体也康复了,你不必在程宅了,还是回公司吧。

钱至的眼睛却更红了。

我知道他的难过所在——只因那一句“我的身体也康复了”。

我强忍着心下的酸涩,岔开话题,问钱至,金陵还好吧。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

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

对!我忘记程天恩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了。

果然,他的眼神在那一刻,简直想将我和钱至碎尸扔掉。

程天佑立刻说,我赶路也累了,想去休息了。

我和钱至异口同声,说,我陪你。

然后我们俩又同时觉得自己的这句话单独来说都没问题,然后一起说出来,总感觉又一种诡异感和别扭感存在着。

我和程天佑回到卧室里,程天佑看着我,说,天恩没让你难受吧?

我看着他,说,其实,他肯喊我大嫂,我已经很感谢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