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我解释,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

他低头,唇角弯出一丝悲伤的弧,冷然一笑,说,只是什么?只是怜悯我,同情我?是吗?

我忙摇头,不是……

他唇角轻轻,笑,一丝悲凉,骗子。

他说,就说现在!你的眼睛,它一定是充满了怜悯、同情!在望着我,对不对?

他说,程太太!既然这样,我们就把事情说开了,求您不要时时刻刻用这种怜悯的表情看着我!

他说,您更不必这么内疚!感情的事,盲人瞎马,愿赌服输!我失明了也是为了我爱的女人!我不后悔,更不遗憾!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

他说,如果她懂得我,就离我远远的!好好地过她自己的生活!别用她泛滥的同情心来施舍我!折磨我!羞ru我!

我如鲠在喉,却百口莫辩。

他说,你走吧!

我看着他,难过极了,说,我们一定要像仇人这样吗?

他冷笑,不然呢?难道像情人吗!

他一把推开手杖,起身,指着门,冷冷地,一字一顿,警告一般,说,从现在起,不准靠近我!不准招惹我!不准踏进这间房半步!否则——

他说,后果自负!

我看着他,良久,原来这些天里的冷漠,本来已经是再好不过的表示,婉转说来是:离我远点儿!难听一点儿就是:滚!

是我太笨,没有猜明白;不愿意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