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高中时候,流行交笔友。我的同桌用了她三分之二的数学课时间,写一封又一封的回信,给不同的人写,不亦乐乎。

她将她的笔友随便分了一个给我,这样,夏至未至,我认识了小白。

我完全将小白当作一架吸尘器,烦恼或忧伤,统统塞进信纸里。他说他不厌其烦。

我们除了用写信这样原始的方法交流,再没有其它,比如电话或网络。笔尖刷刷地刮着白纸,慢慢磨,连流水帐都能磨出几分光彩来。

你也知道小白。我曾多次向你叨唠,你对我的关心与了解,不及小白的一半好。你是我的栎杨哥哥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输掉。

你鼓着腮帮子说,小白好小白妙小白呱呱叫。我说小白又不是青蛙,如何呱呱叫。你说小白不是青蛙却是我肚里的蛔虫。你因此与我赌气,一个礼拜后重修旧好。

我亦曾因此而窃喜,但终是清楚,所有你赠我,不过空欢喜。想着叹着炽热的夏已经过去,秋近。

一叶便能知秋。

你曾问我,与小白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揶揄地笑,能有什么关系,远得伸手不及的一个人,与我隔着山隔着水的,能有什么关系。

你说我这样年纪的女孩,怎么可以没有爱情。没有爱情多无趣。

我做了两次深呼吸,望着你。我问你,可愿与我有爱情。你很夸张地做出喷饭的表情,你说你对着我十几年都波澜未惊,怎么可能突然会有爱情。别说培养,就是这念头都应该打消,我们是那样熟悉彼此的兄妹。

你很严肃。你的内心透彻,一片澄明。我却混浊,牵缠不清。

我在农历的七月十四陪你到商场买香水,这真是个不吉利的日子。无奈你七夕当日与筱筱约会顺利,你说趁热打铁,势必捕获她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