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在第五层楼梯间打电话给赵芩。
他突破重围,把我拎上去的时候,又过了半个小时。但我总算成功抵达了。我们跟各大老板、记者还有保镖都打过招呼,赵芩就开始推我往里面走,他说:“快进去,他正醒着,能说一些话了,那医生真神了,整整做了9个小时的手术!雷耀他真的很想见你!”
他很想见我?赵芩真是客套,他雷耀从不会把心思挂在嘴上,连盯着他都不会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我盯着那倒门,干干地笑:“你先进去,我想坐一会,我刚才爬上来有点累。我马上就进去。”
他嘲笑着我的坏体力,顺便又给了我一拳,真是粗野的家伙,就会这样表达满心的喜悦。
他推开门,我赶紧闪到一边,他就进去。
——躲闪的缝隙里,偷看到花瓶里的花,偷听到里面的安静,该看到的却惟独没有。
我躲在卫生间里抽了十分钟的烟,又天人交战了将近一刻钟,我抖擞精神终于踏出去。
迎面,就撞上一个女人,还挺着个大肚子。我赶紧扶她,她把头抬起来。我惊诧莫名——“馨兰?”
我只能盯着她的肚子,冰凉冰凉的寒意从脊梁骨飞蹿,直到四肢百骸。
她的脸慢慢地红了,她的脸色原本一直健康红润,现在看上去却是形销骨立的苍白。我探出手,摸摸她的肚皮,膨胀成这样的肚子,才大半年没有见的她。
她把眼睛瞥开,她的声音还是细柔:
“你不要管我,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这个肚子里,有一个小孩——
是谁的?是哪个丧尽天良,把坏事做绝,把好好的未婚妻抛在一边,让她一个人忍受这些痛苦!这些孤单!只是禽兽不如的人才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