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玄凝视着方才写的字,眸中情绪诡谲:“我去。宁思是真是假,只有我知道。”他喃喃道。

早朝结束,百官以宁国公为首,退出含元殿。

阮将军想起一事,打算跟谢九玄商量商量,便见林太师先他一步。

林太师是谢九玄的老师,教他四书五经,史学大义。

宁国公声名远播,天下孺子皆以为榜样,林太师功不可没。

“九玄,陛下身体近日见好,你费心了。”

“臣子本分而已,老师。”谢九玄含笑。

老太师已有七十高龄,古来稀的年纪。他欲言又止,看着昔日这个百年难遇,聪颖过人的学生,叹了口气。

“老师有话直说便是,九玄自幼时便受老师教导,承蒙老师厚爱,方能有今日学问见解,老师恩情九玄不敢忘。”

林太师又叹了口气:“昔日你性情温和,心地柔软,我还担心你这般单纯的性子日后难以入仕,岂料……天有不测风云。唉,造化弄人。”

谢九玄笑了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阴晴圆缺,旦夕祸福,都乃人生无常。”

“如今七年过去,陛下亦已长大,你还是不肯娶妻吗?”老太师声音颤抖。

谢九玄看着昔日舌战群儒的一代文豪眼睛浑浊,淡淡笑了笑:“九玄自己这一生都难以预料,便不耽搁他人了。”

“怃然她,”老太师叹了口气,“她如今仍不肯嫁人。”

谢九玄垂眸:“林姑娘长大了,七年前我既取消了婚约,便没打算耽搁林姑娘。婚事乃父母所定,此事世上已无人知,不会影响林姑娘闺誉,老师教导之情,学生无以为报,若是再耽误了老师女儿,学生怕是愧疚难安。”

老太师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怃然她求我再来问这一遭,我本不打算帮她,只是她幼时承你照拂颇多,不试这一次,她怕是不会罢休。这丫头脾气真倔啊,也不知承了谁。”

说到倔,谢九玄眼前闪过阮宁那张冷冰冰的脸。

他摇了摇头:“从小就倔。”

老太师耳朵有些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