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陈孟琳满脸泪水缓缓走下了舷梯,颤抖着举起了双手,满脸泪水。她的右手依旧紧紧抓着那支录音笔。
陈山民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出来:
……还有最后三条:被害人在身边或者住处发现有犯罪证据的;犯罪后企图自杀、逃跑或者在逃的……
孟琳,你怎么回来了?学校考试结束了?……哎呀,瘦了,黑了,也高了!来,爸爸好好看看……
什么课堂规矩?你们取笑我是不是?我闺女回来啦!天大地大,我闺女最大!还讲什么规矩啊……对对对,今天暂时不讲规矩,我闺女就是最大的规矩,下课,下课……
走走……和爸一起买菜去……
“啪!”声音戛然而止。
钟宁抬起头。天空有白色的大鸟飞过,拍打着翅膀,发出一阵悲鸣……
后记 (一)
四个月后。松山公墓。
已入深秋,公墓里的松柏依旧郁郁葱葱,有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故人们在同尘世的亲人诉说着什么。
钟宁把一捧白色的花摆在墓碑前,深深鞠躬。
“来,前辈,喝点酒。”张一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瓶茅台,围着陈山民的墓碑,细细倒上了三圈。
钟宁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沉声道:“陈叔,我们扯平了,我姐的事情我不怪你了,你女儿的事情也别怪我。”点上根烟,钟宁想起来,这老头儿似乎并不抽烟,又给掐灭,“或许你说得对,比所谓公平和正义更重要的是法律。”
没有人回话,松柏的枝叶发出沙沙声。
“行了,我走了。”钟宁挥了挥手,刚想转身,忽然又站住了,“哦,对了,我进刑警队了。有机会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