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一贯是温柔的,但有时候会突然发狠,重重吸吮他的唇舌,不留情面地连续撞入深处,一会后又重新变得缓和,捧着他的脸抱歉地轻轻吻他。
他没有解释过原因,直到一次要去执勤前,雪兰拦住了他,“晏南,你在难受什么?”
晏南说自己不难受,雪兰却抓着他手不放,反问询问,一定要他说出原因。
执勤的闹铃响过三遍时,他靠近雪兰耳畔,轻声问了他,“合欢花好看吗。”
说完这句话晏南便离开去执勤了,雪兰在屋中仔细回想了一番,翻箱倒柜,才终于在一本诗集里找到了子都递给他的那朵合欢花。
那日他只是随意装进了口袋里,后来在书桌看见干了的合欢花,便又夹入诗集当做了书签。
现在想来,晏南是在他口袋里看见了合欢花,却没有扔掉,而是放在了桌面上留给他处理,而他的处理方式是 “珍惜”地夹入了一本诗集。
“……”
雪兰无语凝噎,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当晏南从舰桥回来后,雪兰便拦着他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手心中放着那朵平整的合欢花。
晏南站着不动,神色有些淡,目光从合欢花移到他脸上,问他说:“做什么?”
“我不是故意留下的,”雪兰声音有些委屈,将合欢花硬塞给他,“随你处理,晏南。”
花被塞进手里变得皱巴,晏南看也没看,随手碾碎了扔进垃圾桶。
在他转身时,雪兰抱住了他的腰,仰头看着他小声道:“你现在可以不生气了吗?”
晏南垂着眼睫看他,之后垂首吻了他,贴着他唇说:“我没有生气。”
见高傲的指挥官不打算承认自己的小肚鸡肠,雪兰便没有试图拆穿他,勾紧他脖颈,讨好地重新吻住了那双不坦率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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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半个月的航行,星芒号抵达了塔特尔星系。没有停留报备,他们直接驶入其中。
这片星系被暗物质包裹,舷窗上一片漆黑,像太空中失去了星辰。他们看不见任何挡路的星体,但很快星芒号遭受了猛烈撞击,动能护罩骤降30%,还剩70%。引擎被调至最低等级,缓速前进,可撞击依然在发生,动能护罩很快降低至40%。
暗物质不仅无法被看见,雷达也同样无法感应。文森特大声报告:“指挥官,这样下去还没进去我们就先被撞碎了。”
坐在指挥椅上的晏南在撞动中握紧扶手,片晌后吩咐道:“调整武器阵列,用中和的轴粒子淹没这一区域。”
指令被照做后,事情出现了转机。前方 望窗上出现了类似肥皂泡一般的巨大软球,每一颗软球都笼罩着一层彩色薄膜 是中和的轴粒子将暗物质包裹后令其显露了形态。密密麻麻的球体中存在狭窄的间隙,而那间隙就是他们逃脱的曙光。
雷达不可用,无法自动驾驶,只能靠驾驶员凭肉眼手动操作。文森特手心出了汗,方向杆在手里攥得很紧。
他快速地不断调整方向,在缝隙中穿插。看似不可能通过的狭缝被不断顺利穿过,但摩擦仍是不可避免,动能护盾指数仍在降低。
这艘船和其上全部舰员的性命都交在了驾驶员的手中,舰桥上无人开口,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望着 望窗等待文森特创造奇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难熬的五分钟后,星芒号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挤过最后一个狭缝,眼前豁然开朗,一颗明亮的巨大恒星照亮了黑暗。
这是星图以外的疆域,无人踏足的世界,埋藏着救世的秘密。
舰桥上在大声欢呼,文森特恍惚地靠在椅背上,导航员用力捏他肩膀,“好样的!”
从星芒号其他各处岗位集中过来的舰员们也在舰桥门口处鼓掌,稀稀落落地离开返回自己的岗位。雪兰也在那群人中。他们离开了,雪兰却没走,仍在那里看着指挥椅的位置。
几秒后,晏南似有所感地起身回首,与他对上了视线。神色悄然放缓,他走过去将雪兰拥住了,挨在他耳边低声问他,“害怕了?”
雪兰抱住他腰,在他怀里小声道:“没有,我只是想万一要死,得死在你怀里。”
这话太过可爱,晏南无法不动容。他轻声喟叹,转头对坐在另一张指挥椅上的大副亚瑟道:“扫描星系,记录异常信号。我离开十分钟。”
亚瑟没有回头地应道:“放心,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