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诞眉头想到这个自己精挑细选的地点,才是最折磨人的。
每当有车灯光芒出现,她就立刻换上兴奋笑脸抬头,发现不是他,又会觉得落寞。
希望失望,希望又失望每一波波交替更迭,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等人是那么煎熬的事。总觉得下一辆车一定会是他了,又总是只能用无奈一叹来粉饰。
尽管如此,当一辆白色跑车闯入她视线时,盛诞仍是兴致勃勃地迎上前。
——刷。
这一次迎接她的不仅仅是失望而已,还有路边那一摊让她不顺眼很久的积水……
“见鬼了!”她深呼吸,抹了把脸,不再顾及涵养,咒骂出声,“有没有长眼睛啊!开跑车了不起啊,别以为我不知道,欠了一屁股债买辆车,有什么好炫的!你这种人我见多了!那个缺德货在这里倒水的?呸!竟然还是咸的?!”
她的发泄和迁怒没有换来任何回应,那辆车的主人无视了她的存在,呼啸而去。
倒是一些无关的路人,驻足,用打量神经病的目光审视了她片刻,摇了摇头,又走了。
现在的她看起来也的确像个神经病,原本就单薄通透的雪纺衬衫,因为溅了水,贴在身上;白色西装裤像被泼了墨般,还很有唐伯虎画作的写意风采。
“吼……”她低头研究了自己片刻,懊恼地溢出嗟叹。
盛诞索性不再顾及形象、忽略那些路人的指指点点,蹲坐在了上街沿,下颚抵住蜷起的双膝,眼眸空洞地落在面前那滩水洼。
九点、十点、十一点……她的耐心也跟着越来越接近零点。
夜幕越来越深,月光愈发显得刺眼,将她的孤单和狼狈照得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