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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着,没申辩,没动怒。

全因鱼丽是她的师姐。

晴容这回若是别的鸟儿,也许可厚颜飞至他肩头,挨挨蹭蹭撒个娇,更甚者……供他玩乐半宿。

但她是鸮,在世人眼中极具不详,即便他曾为鸮辩解,心情沉重时却未必全然接纳。

她立于屋脊,扭头见邻院花架下密布长短有致的花穗,如飞瀑般倾泻,依稀为紫藤花,遂飞身掠去,咬下一串,旋身飞入暗夜。

无声无息飞过夏暄上方时,她松喙一甩。

那沾染雨滴的花簇瞬即破空而落,恰恰砸在他怀内。

···

翌日迎接圣驾回城,繁琐礼节过后,夏暄领着女官装扮的晴容,坐上连夜修补过的东府马车。

左右后三面添加了层叠纱帘遮挡,铁箭造成的破洞被牢牢掩盖。

晴容端坐他身侧两尺外,眼见他一反常态,规规矩矩坐着,手里则摆弄一枝半紫半蓝的藤萝花穗。

闷声不响,既不撩她,又不逗她,想必心事未了。

她默默在心间整理来龙去脉,想为惠帝的责骂而劝慰,想为鱼丽的鲁莽而致歉,始终不忍启齿。

颠簸间,她左掌悄然探向他,以两指拽了拽赤色袍袖。

夏暄蓦然回神,对上她缱绻温柔的杏眸,盈盈眼波如有抚慰,如有歉疚,如有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