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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因赵王抵京,她越发担忧余家案子进展太慢。

倘若无法证实世上存在致人疯魔的香或毒,难不成将两国联姻无休止延期?

是夜,她屏退下人,逐一整理这段时日所得资料。

其中有三种香料可使人产生异样激昂情绪,却又不致满脑乱象或激愤杀人的程度。

她记起自身咳喘症起于香料和药物相互作用,转而研究香谱中看似不相干的品类,看可否理出一丝半缕头绪。

长夜漫漫,她浅啜一口炖燕窝,靠在木椅上闭目养神,意欲从无数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或行草中抽离,等心气平和再继续整顿。

岂料,倏忽间天旋地转,酒香四溢,熏得她头昏脑胀。

睁开两眼,透过迷朦视线,惊觉人已身处华美庭院。

周遭灯火环绕,奇石假山之侧有一碧水莲池。其时夏初花未发,疏疏落落舒卷莲叶与尖尖花苞点缀微波上,跃鱼破萍,意趣盎然。

这……有点像东府南角的遇芳园?

往昔,她以狐狸之身闲逛时,往往只有两三盏石灯;此刻眼花缭乱,心跳怦乱,反倒不敢肯定。

她斜斜躺靠在水榭内侧的竹榻上,浑身乏力,满心思忖:莫非今夜狐狸“陪酒”,被熏晕了?

左侧两尺外,悠然自得地坐着一名年轻男子。

其人衣袍松垮,面容俊毅,肌肤在烛火下泛着淡淡的铜色光泽,鼻唇周边隐约有新生须髭,侧颜线条利落中散发恣意撩人。

他昂首举杯而饮,抬目扬眉时,意气风发,凛然生辉。

却非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