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会结束,称得上主宾尽欢。
夏皙喝得微醺,由仆侍簇拥而归,见晴容候于朱门外,省下虚与委蛇,挽她的手进了小偏厅。
屏退左右,她饶有趣味地审视对方,淡笑:“太子哥哥来了,我暂且冷落你一阵,生我的气?”
“您言重了,”晴容平静相对,“因有‘窃听私密,犯上不恭’之嫌,小九理应为自己正名。”
“哦?”夏皙搓揉额角。
晴容大致讲述溪边避席后的所见所闻,如何随仆从回别院、如何受颜风荷唆使,并解释自己睡得迷迷糊糊,被一声男子怒吼吓醒,随后遭人拎下楼,还受皇太子一顿冷嘲热讽,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屈辱。
她甚至提出,可唤接待她的仆役对质。
夏皙自颜风荷心虚撤离时,亦猜出了来龙去脉——有人心怀奸宄,既想离间她和未来嫂子,又想令她身败名裂。
眼见晴容满脸倦意,杏眸泫然,软嗓流露委屈,夏皙怜惜地轻抚她的发,柔声致歉:“我事前没安排妥当,让小人有了可乘之机,更导致你无意间冲撞鹤驾,平白无故挨了训。”
晴容抱屈,不仅仅为太子的讽刺,更多源自闲言闲语。
听夏皙软言安抚几句,且留她在别院住一宿,她意气渐消,礼貌婉拒。
临别前,夏皙似是蓦地记起了什么,略带醉意的美眸轻眯。
“对了,你因男子怒吼而惊醒,而哥哥穿的是私服,连玉带玉佩也无……我惶恐之际未曾引见,你如何辨识他的身份?”
晴容心里咕咚一声,的确,她听见的可远不止那些。
垂下眉目,她浅浅而笑,面不改色回应:“敢在您面前动怒的年轻男子,普天之下,唯太子殿下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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