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宫家的长辈,却被那几个小崽子压了一头。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翻身,怎可放过?
负责伺候的下人哪里敢怠慢,只得客客气气的回答。
“回屠爷的话,先前家里头来了些客人,几位少爷都忙着其他的事情没办法接待。老祖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跟客人说了会儿话之后有些困顿。管家已经去请了,这会儿,应该已经起身了吧?”
宫屠冷哼了一声,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下人。
“什么客人?”
“这,小的不知”
“啪”的一声,宫屠一抬手,就甩了那下人一巴掌。
脸上带着三分狠色,冷冷的瞪着被打懵了的下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陪在我的面前嚼舌头!我问你,老祖到底怎么了,你再敢说一句谎,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屠爷,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下人吓坏了,立刻跪地求饶。
可宫屠却觉得不解气,又狠狠的踹了那人心窝一脚。
“好个刁奴!以后宫家,可容不下你这样的玩意儿!”
那老家伙明明就快死了,他们居然还不识时务。
想着自己以后就要掌管偌大的家业,宫屠自然有些飘飘然。
看那不听话的东西,也更加的暴虐。
“我今日就让你知道知道,宫家的家规!”
宫屠冷笑着,抬脚就要去踩。
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怒气十足的声音。
“我还真不知,这宫家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
宫屠浑身轻颤,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门口。
只见那个本应该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老家伙,此刻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希望自己看错了。
“老祖,您的身体——”
“托祖宗的福,我这老不死的,还能再混几年。免得有人趁家主不在,想要篡权夺位!”
跟在老祖身后,林梦雅冷眼瞧着宫屠的所作所为。
好一个张狂的鼠辈,当真以为宫家无人了么?
只是这里,不是她该说话的地方。
她快走几步,走到了被宫屠踢打的男孩的身边,把他扶起来,又帮他掸干净衣服。
“还疼么?”
男孩不过十六七岁,生的文弱清秀,哪里是宫屠的对手?
“不,不疼了”
怯懦的看了她一眼后,林梦雅看到他脸上通红的指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狗屁长辈!
从今天开始,他宫屠彻彻底底的跟宫家的权力中心说永别!
“你跟着我,一会儿我回去给你上一些药。”
男孩正是无依无靠的时候,怕得瑟瑟发抖。
如今有了她的话,立刻像是一只听话的小羊羔,感激的点点头。
她把那孩子归在自己的身后,看谁敢再欺负他!
宫屠知道,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怕是被老东西看到了。
但他也仅仅是稍稍紧张了一下,之后也并不在乎。
不过是一个小家奴而已,难道老东西还能因此发落了他?
其实她也没那么过分啦,之所以不让五哥哥出门,是因为他的蛊发,在宫家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五哥哥少出现,至少会少一分混乱。
至于流言蜚语,她相信管家早就下了封口令。
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她相信,用不了多久,有人就会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
“小姐。”
一直侯在门口的管家脸上也带着不少淤青,想来五哥哥发疯的时候,他也曾经奋力阻拦过。
“辛苦你了。”
“不,一点也不辛苦。小的生于宫家,长于宫家,为了宫家我可以肝脑涂地。何况,小姐是我救命恩人。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报答小姐的恩德。”
“救命恩人?”
管家稍稍抬起头来看她,那双眼中的感激,绝非作假。
“是,小的福薄,只有一个儿子。是小姐让人把他给买回来的,小姐对小的一家,恩同再造。”
她倒是想起来之前在回购那些沦落成奴隶的宫家人的时候,还顺手把之前也被宫哲拐过去的不少宫家家奴也给买了回来。
他们因为宫哲才被卖的,所以她才会让人一并买回来。
没想到,其中就有管家的儿子。
“那是你的福气好,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对了,现在我曾祖的情况如何?”
曾祖并没有被五哥哥伤到,只是一时情急,再加上受了些惊吓,所以才一时支持不住昏过去了。
管家也立刻收起了自己的婆妈,利落的回禀。
“老祖他老人家情况还好,只不过您处置五少爷的时候,那边来了人。”
“那边?”
“就是,外面的那一支。”
“他们来做什么?”
说起来,对于宫家的那一个外支,她是十分不待见的。
况且他们又跟林梦舞搅和到一块了,那更是让她烦上加烦。
“说是来拜见老祖的,不过,让小的给挡了回去。”
“嗯,你做的很好。阿秀,你让管家给你挑几个得力的人,从后门偷偷的出去,去把我老师给接进来。”
“好。”
阿秀点点头,脸上也满是凝重。
黄鼠狼给鸡拜年,外支那一伙人,准是没安什么好心。
管家跟阿秀离开,她也到了曾祖的院子。
里面,不少伺候的老家奴都忧心忡忡的看向屋子里,显然是在担心曾祖的身体。
看她进来之后,那些人也纷纷行礼。
他们纵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在宫家,几乎人人都清楚,这位苏梅先生,是家主信得过的人。
因此,对她也就多了几分的恭敬。
而此时的林梦雅还未曾感觉到,她在宫家的威信,一天比一天牢固。
挑起帘子,她嗅到到了一丝苦涩的药味。
到了内室,正好赶上有人,在给曾祖喂药。
只是曾祖牙关紧咬,这药也不能强喂。
“我来吧。”
她轻柔开口,那喂药的人抬起头,看到是她,却是松了一口气。
“是,小姐。”
没想到,竟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