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这件事终归是借用了人家连星的手,帮了她的忙。
何况,她又收了人家的礼物。
“现在,军营里的冻伤虽然可以被遏制,但长此以往,冻伤的人数,只会增加而不会被遏制住,唯一的法子,就是改变他们现在的居住环境。”
连星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
可是禁卫军的位置,实在是太过尴尬了。
上面要不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只怕连军饷都会被克扣的。
修缮营房,这么大的一笔钱,兵部断然是不会拨款的。
去年,为了这事,他哥哥就差一点跑断了腿。如今,还不是老样子。
“唉,事情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兵部不给钱,皇尊也不会给钱的。就算是我们连家能出得起,可总归不是那么一回事的。这,可是给皇尊养兵啊!”
连星语气里的无奈,林梦雅听得出来。
她笑了笑,柔声说道。
“你们啊,空守着宝藏而不自知,本来就有现成的法子,你们非得舍近求远,又怪得了谁呢?”
连星疑惑的看向了她,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听闻,极北之地,常年有冰雪覆盖。那里的人,不善于休憩砖瓦房屋,却专门做一种雪块砌成的屋子。外面寒风彻骨,里面却温暖如春,你说,神不神奇?”
连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要是用冰雪早就屋子,那人还不得冻死在里头了?”
“少见多怪,你呀,没事的时候就多读一点书。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无知不可怕,可出来丢人,就是你自己的不是了。”
被她损了一句,连星只能悻悻的笑了笑。
可这事,真的是匪夷所思,别说见了,他连听都没听过。
“要是雪块,真的能造房子的话,那禁卫军的将士,也就不用再受冻了。宫家姐姐,你当真知道有奇人如此么?”
林梦雅看了看外面,这会子,荣叔给她请的匠人已经到了。
“当然有,你明日,就把这个工匠带到军营里去。按照他的指导,给军营盖上一座雪屋。如果效果还可以,那人就继续留在那里,工钱我来付。要是不行的话,你再把人,给我送回来也不迟。”
连星半信半疑,视线在宫雅的脸上转了几转后,忽然笑嘻嘻的说道。
“还是宫家姐姐有趣,罢了,大不了挨顿打就是了。宫家姐姐放心,人我一定会给你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林梦雅低下头,喝了一口茶。
唉,真是可惜,自己不能亲眼见到雪屋搭成的那一刻,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们,惊掉了下巴的场景。
罢了,人总不能太过开心,不然会遭报应的。
看着连星把人带走,外面的天色又渐渐的暗了下来,被暖炉烤的昏昏欲睡的林梦雅,顺着花厅,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样大的雪天,还是暖暖和和的钻被子里比较实在。
忙里,还是要偷个闲的嘛。
风雪又持续了两天,才又渐渐的停了下来。
龙都内所有主干街道上的雪块,依旧是由奴隶们清扫,弄成雪块,然后运出城外。
雪后难行,却挡不住有心人的脚步。
“想起来什么就说,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刘夫人气得低吼了婆子一声,那人立刻低头,语气里带着些微的几分惧怕。
“夫人还记不记得,五个月前,有一个绣娘来咱们家,给小姐缝制冬衣?”
刘夫人点点头,的确是有那么一回事。
“那绣娘有一哥哥,名唤子朗。我曾见过他几面,生得好生俊俏,而且谈吐不凡,又会哄人开心。他时常来接送绣娘,小姐看他妹妹的手艺出众,也赏过他们几次。许是那个时候,种下的祸根吧。”
婆子越说头沉得越低。
刘夫人却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那个毁了自己女儿清白的家伙扒皮抽筋。
“娇儿好糊涂!那绣娘的哥哥,必定是个下贱种,她,她怎么能如此唉”
一切,林梦雅都选择了冷眼旁观。
能有今日的结果,还不都是她平日娇惯出来的么?
“宫小姐,你说现在,我们母女应该怎么做?”
真是着急了,不然的话,心高气傲的刘夫人,又怎么可能开口求自己?
林梦雅却淡然无比的坐在桌前,想了想,才开口。
“刘夫人,您真的想要为你的女儿报仇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可以帮我们么?”
“我自然是能帮你们,可惜啊刘夫人,之前我们打交道的时候,并不是很愉快。我总不能让人在背后,捅我刀子吧?”
她在这个时候找后账,几乎等于要了刘夫人的半条命。
“你!今天这事,就算是我女儿做的不对,可她,可她也是逼不得已的啊!你既然能说能帮我们,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就是。”
林梦雅心中冷笑,眸子撇了撇刘夫人。
“夫人,咱们虽算不得什么朋友。但其实也称不上是敌人吧。刘小姐是缘何选上我哥的,您还是弄个清楚比较好。还有,刘小姐并非是有意要杀我哥哥,但是她一个大家小姐,哪里来的那么狠毒的主意呢?刘夫人,我去劝你还是先问个清楚明白,再跟我来谈也不迟,免得你们成了杀人的那把刀还不自知。刘小姐这几天应该没什么大碍,好生修养便是。我,就先告辞了。”
她带着人起身就走,刘夫人刚想要去拦住她,却停下了脚步。
“夫人,咱们就任由她们这么走了么?”
婆子在旁,低声问道。
“不走还能如何?她说的对,这事的确蹊跷。你好生看着娇儿,我去见老爷。”
“是。”
从刘府出来,林梦雅让人把宫五运到了马车上。
天寒地冻,寒风彻骨。
虽然这伤不重,却也不大不小的,让宫五好生受了一场罪。
“小姐,五少爷不会有事吧?”
屋子内,纭儿忧心忡忡。
这几天宫平被指去照顾五少爷了,每天回来的时候,都一脸紧绷绷的,弄得她也跟着担心了起来。
“没事,让他遭点罪也好,免得他仗着有武功,好像任何人都伤不到他似的。”
林梦雅坐在小花厅里头喝茶,谁也不知道她让白苏,给宫五用的药,乃是她老师百里睿亲自研究的疗伤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