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说的那人,便是裴寄此前见过的裴勇。

她没料到,这瘸腿的老人脾气甚为古怪,明明是被候府赶出来的,却绝口不提候府旧事。不过她派去的人还打探到,这位老侯爷的旧部不喜真正的候府血脉裴安,反而向着由老侯爷亲自教养的裴寄。

裴寄怔了片刻,略加思索,心下已然清楚她说的是何人,却还是佯装不知,只问:“裴寄早已离了镇远候府许久,不知夫人说的是?”

“裴勇。”

温窈笼在袖子里的手抚了抚袖口,轻叹口气道:“并非我有意相瞒,实则此事牵连到公主血脉,亦不会牵连到镇远候府,多的还望裴公子见谅。”她心下明白,若是裴寄有意打探,她前脚问过裴勇,后脚裴勇就会对其全盘托出,不若她主动告知。

前一个答案正如裴寄所料,但是温窈后面的话却让裴寄登时顿在原地,面上仍是从容不迫,但心底却不再是波澜不惊。

前世至今,将一连串事情拢在一起,裴寄恍然明白。

原来圣上一直挂心查探的,就是长公主的孩子。

而谢不允去往西南,也正是因为成王封地在此。

当初圣上还是太子时,被设计犯下大过,罚至看守皇陵。而长公主因此被牵连禁足公主府。又因为先帝愈发病重,成王母子得宠,在朝堂上一手遮天。故而名为禁足,实为软禁。

而景安之变时,长公主夫妇殒命,整个公主府被付之一炬。哪怕圣上登基后不顾朝臣反对,重建公主府,也早已物是人非。

若当时长公主身怀有孕,除了公主府故去的下人,恐怕成王手下也不乏知情人。

只是不知长公主当初是如何瞒过成王。毕竟一旦成王母子知晓,一定会对孩子出手。

世人皆知,先帝不喜早逝的先后和太子,却对独女颇为宠爱。虽说长公主被禁足,但是说不得凭着腹中胎儿得了先帝怜惜,再度复宠。

再加上这么多年从未有消息传出,而前世一直到他回到这世,圣上都一直在查探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