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一时沉重,又去想另一桩——和袁玠婚期已定,礼该过的也过了,按照大周风俗,要在正日子前抽时间登门拜访长辈。本朝民风开化,倒不用大动干戈,心意到了就好。
先前诸事繁忙,一直不得空,袁玠心疼她,也从来只口不提。
眼下得了些小空,正好合计合计这事。袁籍她见过几回,却没正儿八经拜会过,至于袁夫人,她则面都未见过,更该去见见。
安惟翎折道回了自己的元帅府一趟,寻了先前写好的拜帖,立刻赶去相府。
那拜帖写得鸡贼,因不知何时用得上,故而没指明日子,只说“三日后登门”。如此一来,何时拿出来都妥当,拜会的日子,只往后顺延三日便好。
难得她没有大剌剌跨进相府大门槛,老老实实将拜帖递给门房,说明来意。门房老头起初还纳闷,这祖宗什么时候进相府都这般客气了?一见那拜帖,瞬间明了,应承下去,连忙赶往袁籍夫妇的瀚英院。
可怜那老头,不敢误大帅的事,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已然是急匆匆去了又回。他年纪不小,难得这般赶路,一开口活像要断气:“大……大……帅!”
他打了个咯噔,安惟翎怕他猝死大门口不吉利,运功给他顺了顺气。
他借着安惟翎的功力缓了缓,“大帅,您拜帖上写的三日之后登门,太师和夫人都说,不必拘礼,如果大帅现下方便,不介意便可进去喝喝茶叙叙话。无需紧张,只当是一家人谈天。”
安惟翎愣了,这俩人竟是如此不重礼数的?何况今日只是送拜帖,两手空空,倘若真拜访,不带些礼物怎么说得过去?
思来想去,虽说礼不可废,可瞧这做派,袁玠父母二人必然不是那等迂腐之辈,不如就顺了他们的意,权当就是一家人,不见外便好。
她朝门房点点头,转眼拔腿进门,一下子走了老远。
门房如今倒是见怪不怪。大帅天纵奇才,同她处久了,相爷也愈发跳脱,如今太师和夫人也教人摸不着头脑……情有可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