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惟翎不豫同这家子多掰扯,只向狱卒问了问近况,吩咐了些事宜,便带着二人一狗悄悄摸去冯道善府上。
月上中天,天幕星垂,夜色沉沉如水,几人换上漆黑的夜行衣,一下子显得隆景异常扎眼。
安惟翎暗咒一声,怎的忘了这小狗是只白狗?!
再怎么沾了一身泥巴,到底是个雪白的底子,黑夜里亮得黄里透白,乍一看教人惊心动魄。
这是带了个帮手么?这是带了个活靶子!
又不能丢下,又不能带去,三人一狗大眼瞪小眼,愣了半晌。安惟翎重重叹了声,带着他们悄摸地寻了户人家的厨房,弄了好些炉灰,稀里哗啦地往隆景身上招呼。
可怜隆景,一身灰不溜秋,终于跟着三人摸上了冯道善府上正院的房顶。
安惟翎再三威胁过隆景不准叫唤,扒着房顶朝下看去。
院子里坐了一个道人,冯道善正与他论茶。
这道人一身袍子雪白无暇,通身无有一丝饰物,素净得不似凡人。安惟翎蹙着眉细细看他,发觉他袍角有一块暗纹。
夜色漆黑,她眯眼看了许久,没太看清那是什么,只听得唐棠小声道:“大帅姐姐,像是一只鸟。”
安惟翎一个激灵,越看越明白,她认得那鸟,那是回鹘拓延部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