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停住,半晌才继续开口,“阿翎,对不起,这般匆忙,没法做全礼数。”
安惟翎摇头,“我们安家一向不在意这些虚礼,更何况三个月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你我是什么位置的人?像寻常人家那样固然耗不起,即便把婚期拖到年后,也未必能全了礼数,我爹不好离开西北,他若能回来,一月就够,若不能回来,一年也未必够。”
他深深地看着安惟翎的眼睛,“其实……我本想定在年后,年前还是匆忙了些……我不想怠慢你。”
安惟翎莞尔,“我知道。”
“后来同皇上商量过,年初先帝忌辰,藩王须得进京,再加上冯道善的事……皇上已经织好天罗地网,只是事关重大,到时候恐生变故,皇上的意思是不如趁早办了婚礼,他也心安些。”
安惟翎凝眸看他,“你不说我险些想漏了这茬……是不该拖着,夜长梦多。”
两人絮絮叨叨商量着,青方来敲门,“相爷,大帅。”
“进。”
青方推门进来,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好,又退下。
佳期已定,二人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安惟翎拿童子鸡开了不少玩笑,袁玠只是听着,时不时红了耳根,还不忘给她夹青菜吃。
安大帅上任不久,兵部杂事多,饭毕,她不敢多腻歪,直接赶去了兵部坐镇。
城防需加强,军制需革新,粮饷需调节,国内各地兵力需调度……林林总总,底下人虽不用拿鸡毛蒜皮的细节来烦扰她,可是还有不少重要决策要她拍板。王钊自身难保,孙正菁尸位素餐,兵部有经验的老臣不多,安惟翎已经开始琢磨提拔新人的事。
既然江崇宁给她放了不少权,她也不愿辜负,该做的便做。
受衔也就不过三天的时间,期间发生的事情太多,竟像是过了一月之久。从前在西北只管打打杀杀,同敌人玩玩手段,如今是接了个大摊子,万事都不能一锤子买卖。好在她自小心眼多,不惧与人周旋,兵部人也知道糊弄她不得,只得打点精神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