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提的,当年我父辞官,先皇挽留不成,每每同今上谈起,总是语带遗憾。袁氏乃纯臣,代代忠心,我是皇上一手提拔的亲信,他欣赏我的才干,亦盼我能倾尽毕生之力辅佐。”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实,这些倒是次要,皇上非是随意猜忌臣下的人,想必你也知道,他十分信任你我。这多年我与他相互扶持,除了君臣纲常,也生出了些挚友的意味……皇上胸怀坦荡,否则,以他对你的心思,如何能不找我的麻烦?”
安惟翎点点头,记忆以来,江崇宁确实是个坦荡真诚的人,方才倒是自己转不过弯,差点误会了他。
“我同皇上提起时,皇上并未当场答应,却转而谈起了令尊大人,他说安老将军看着粗糙,实则是个最疼闺女的……你母亲去世得早,他一人含辛茹苦将你养大,还让你练就了一身好本领,是个称职的父亲。”
他目光柔和,继续说道,“皇上说,你身为一个姑娘,却做了许多男人做不成的事,这般不容易,他一定要为你寻一个好归宿。”
安惟翎半晌无言,是她小人之心,江崇宁一向拿她当亲人,即便自己爱而不得,也不愿教她失了圆满。
她缓缓开口,“他给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袁玠点头,轻轻去抚她的脸颊,“依我看,皇上把你当做了姊妹。”
安惟翎微笑,“他从小就说,皇室兄弟总要倾轧得你死我活,不如兄妹或姐弟来得亲。”
“不仅是你,皇上待我亦甚好。当时我那般说了,他笑言不必发此毒誓,丞相不是那等三心二意之人,只不过,一个赐婚能换来丞相倾尽全力辅佐,倒是十分值当。”
安惟翎听着笑了,“你这是把自己卖给他了。”
袁玠也笑,“无妨,皇上所愿亦是我之所愿,他想在有生之年还这世间一个河清海晏,我亦如此。他先前就隐约提过,想让我一直守着朝堂,别像我父亲那样,年纪长了就闲云野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