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安惟翎已经在软榻上睡着,他见状一愣,又轻柔地笑开,放下茶杯,从柜子里取出一床锦被,小心地盖在她身上,驻足凝望一会她的睡颜,转身走向自己的床铺。
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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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袁玠醒得迟了一些,安惟翎已经消失无踪,软榻上放着整齐叠好的被子。
安惟翎一大早就去了教坊司,龟公今日一脸和气,没再阻拦,她大摇大摆走进门,径直找到正在陪客人饮酒的老鸨,满脸写着“老子就是来白日宣淫”。
老鸨放下酒杯,歉意地对周围几人道了句“失陪”,其中一人从姑娘柔软的怀里抬起脸,眼神暧昧地打量安惟翎,安惟翎只当做没看见,悄悄将老鸨拽至一旁。
“姐姐,贵店生意兴隆,大清早居然有这么多客人。”
“……那些都是昨晚没回去的。”老鸨顿了顿,“姑娘今日又来找柳如眉?”
安惟翎点头, “再续前缘,弥补遗憾。”
老鸨一脸“我懂”地笑了笑,“只怕柳如眉现下还没起,我这儿的姑娘大多夜里忙,白日醒得晚。”
“无妨,姐姐可以让我先去她闺房等着,对美人嘛,我有耐心。”
老鸨倒没什么意见,反而觉得她比寻常嫖客顺眼不少。没办法,安惟翎一个清清爽爽的大姑娘,必然比那些脑满肠肥的臭男人更讨人喜欢。
她引着安惟翎进了柳如眉房间,吩咐仆从上了几盘点心和一壶小酒,带上门出去。
柳如眉果真没起。安惟翎不想打搅她好眠,缓步走了一圈,端详房间的格局。
房间颇大,装潢绮丽奢靡,处处是玛瑙珠帘和鲛绡纱幔,房间中央搭了一个半人高的小舞台,窗边悬着雕花竹片和银铛串成的精巧风铃,风铃下面挂了一只红宝石雕刻的小鸟,尾部极其硕大,尾羽张开如扇面。安惟翎立在窗边向下边望,下边是一条安静的里巷,少有行人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