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不睁眼吗?”
袁玠睁眼,又马上垂下去,不敢看安惟翎的眼睛,浓密的眼睫倾覆下来,遮住亮得惊人的乌瞳。
他害羞了,安惟翎暗笑。
“好啦相爷,你已经不欠我人情,我们回去那边休息吧。”虽然不欠我人情,可盖了我的章,就是我的人。
袁玠不知该作何表情,他此刻脑子一片浆糊,混乱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慢慢跟在安惟翎后面,走回众人休息的空地。
之前她用过的帕子在胸前捂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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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众人悠悠转醒。安惟翎吩咐侍卫煮了一壶清水,生火烤了十几片馒头。待大伙一一填饱肚子后,安惟翎打头,带着其余八人走出山林。
袁玠一宿没睡,眼周有淡淡乌青的阴影。
江崇宁好意关心,“袁丞相可是没睡好?”
袁玠轻轻摇头,“没睡着。多谢皇上关怀。”
安惟翎五感卓绝,隔了几丈也将二人的嘀咕听得一清二楚。她回头朝袁玠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袁玠心里咯噔一下,拼命遏制老脸变红的势头。
江崇宁见此情状似有黯然,却不好多问。
半个时辰不到,终于走出密林,重见天日。
皇帝一夜未归,围场营帐已经乱成了一锅八宝粥。见到九人平安归来,几个老臣竟然忍不住涕泗纵横。
安惟翎找到围场总领侍卫,果不其然他昨天派出去的那几支搜山队伍还没回来,安惟翎吩咐他放了三枚信号弹把人召回。
江崇宁有些愧疚,在众臣面前自责一番,又好生安慰过几个眼泪婆娑的老头子之后,吩咐士兵收集这两日大家打到的猎物,一一分赏下去,该剥了做皮草的就剥了,该烤了下酒的就烤了。皇家春猎历来如此,总少不了胡吃海喝君臣同乐。
江崇宁在大帐里摆了宴席,酒过三巡,众臣兴致愈发高昂,席地而坐,尊卑不分,你给我斟酒我帮你夹菜。文官摇头晃脑地吟诗作对,武将有喝上头的不顾形象跳起剑舞,一一失态,教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