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反应,钟书意并不意外。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似是想触碰容凌的脸, 最后还是垂眸,什么都没做,提上自己的行李,走了。

容凌浑身僵硬,站在原地看着钟书意离开的背影。

不知何时起,曾经瘦弱纤细的女子身形已变得挺拔,如一杆修竹,又似一柄利剑。

在这悠长的巷道中,她朝着和容凌相反的方向离开,脚步依旧是不疾不徐。

容凌手背擦了擦眼尾的泪水,重新站稳,她转过身,敲响面前的那扇漆红木门。

自那日与钟书意分别后,容凌再也没流过泪。

日月更替,在这片土地上,每天都有新的事在发生,叫最文弱的书生也顾不上悲春伤秋,更遑论颠簸其中的容凌。

新校址落地不过半年,战势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向南肆虐,容凌也不得不随着全校师生,向更深的西南方向搬迁。

每天睁开眼,就是新的行程,舟车劳顿,道阻且长,容凌每天能睡上一个好觉,就是最幸福的事。

在北平寻欢作乐的那些日子,仿佛就像是上辈子般久远。

一晃过去快一年,容凌竟然收到一封陌生来信。

送信的人很是神秘,一身低调打扮,只是将信送到容凌的手上,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容凌拆开信封,展开信纸,见到纸上娟秀而不失沉着字迹的瞬间,心头猛地颤了下。

是钟书意,她还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