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觅心下不安,极力稳着呼吸去找之前和周浩的通话记录。
电话打过去没几秒,提示关机。
一连三次,均是如此。
江觅看着病历本封面上的字,身体止不住发抖。
这份病历是从明悦的小行李箱里掉出来的,填写时间是两年前,那时候明悦的小世界里只有程青然。
程青然的身边除了她,还有再见后一直没露面的母亲……
江觅不敢承认,可明悦说过的话还历历在目——程青然曾经被母亲打到流血。
在江觅的记忆里,程青然的母亲是个非常泼辣的女人,打她是家常便饭,但每次动手都有原因,且手下必定留有余地,能打出血必定是气到了极致,或者……情绪失控……
江觅不敢继续往下想。
如果她的猜测为真,那么,一边是年幼缺爱的明悦,一边是意识变质的母亲,程青然只有一双手,一颗心,她要怎么从忙碌的工作中挤出时间和精力去撑起这个东拼西凑的家?
心疼像只看不见的手,无情地扯着江觅空洞的心脏。
“觅姐,可以走了吗?时间快赶不上了。”小米处理好明悦的事,过来提醒江觅。
江觅握着病历的手收紧。
她稍稍侧身,在小米看不到的那侧将病历对折,藏起医院的名字,也藏起了眼底还未开始波荡的情绪,随后如常地对小米说:“我去换身衣服。”
小米什么都没有察觉,“好的。”
约莫十来分钟的样子,江觅收拾好东西出来,对亦步亦趋跟来送她的明悦仔细叮嘱,“姐姐今天有工作,要到晚上才能回来,等会儿会有个小姐姐过来陪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和她说,不要憋着,知道吗?”
明悦乖巧地点头。
江觅起身,准备离开。
明悦却忽然抱住她的脖子,小小的手掌在她头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