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把念念送进门的时候,他有点愣,以为在做梦。
念念小时候就不爱说话,但很乖,长得也好看,学校老师都喜欢她。
那些人说他是小孩子的唯一的家人了,而这个小姑娘之前申请了改名,现在姓楼,请问名字叫什么,他们好登记。
他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充耳不闻,又拿了酒瓶往嘴里凑。
里头没剩下一滴液体。
他嘟囔去摸新的:“酒,酒——”
工作人员皱着眉对视,却听到人说:“楼酒。”
那个小女孩扬起脸,平静地说:“名字就叫‘酒’,楼酒。”
“如果你们登记好了。”她说,“请离开吧。”
从那以后,他们父女的关系再也没好过。他曾经想好好照顾楼酒,但她远比他想像的独立。她自己上学,放学,填志愿,考大学,煮饭,洗衣服,好像有或者没有这个父亲,于她没有任何影响。
到后来,周启明甚至都有点怕她。
怕她的井井有条,怕她的不苟言笑,怕她冷淡的、浅色的眼,怕她看人的时候,目光里混杂的金属般冰冷的审视。
好像她眼里只有病人,又好像天底下,所有人都是病人。
周启明闭了闭眼,停住思绪,接上之前的话说:“所以我接受不了打击,离开了研究所。”
他更怕他留在研究所,真得变成楼玥嘴里那个“对女儿进行后续研究”的人。
这真相同他们的猜测相距甚远,以至尚辞和姜谣都是沉默。姜谣扶住自己的额头,撑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