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当时若当真那般做,恐会被安上一个祸乱朝纲的罪名。因了此,垂帘听政一事,才不了了之。

她如此明显的偏心,便连朝中诸位大臣都能感觉出来。回回叫人送往乾和殿的东西,无一不是安王所爱。从来记不住皇上的喜恶,往往让皇上见着东西,心中便憋屈万分。

能给帝王气受的,当今世上,也就只有这么个太后了。

偏偏她还非要做出一碗水端平的慈母样,什么东西,都是准备的一式两份。叫人忍着委屈接受了她的好意,还得做出一副甚是欣喜的样子。

分外恶心人。

皇帝便是这般,被从小恶心到大。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也怪不得他一朝登位,更是对秦晏处处提防,只要秦晏稍一显露出欲与权势联合的意向,他便会寻了由头,让人人头落地。

秦晏身处漩涡中心,步履维艰,看得倒是分明。偏他这位心眼全都偏到了一处母后,仗着自己的地位,便要借着这独一份的宠爱,欲要秦晏,扶摇直上!

“罢了,他还小,哪里懂得什么情情爱爱,这虚无缥缈的东西,要来作甚?再说,如卫风吟那般的人物,地位样貌俱佳,相处些时日,他怎还会不上心?”

她慵懒撑起身子,半坐起来。

“如今他正是年轻有为之时,皇上却已……唉,”她叹口气,忧心不已,“且几个小皇子都年纪尚幼,却是有些青黄不接的难处。有了卫风吟,他的阻力也能小些。”

一旁的宫人都收敛了神情,垂着眸,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许是对太后说这些指点江山的话,已是司空见惯。

“看来许是得准备准备,给他们两人赐婚了。”她招了手,即刻有人恭敬伸手过来,将她小心扶起。

仍是垂了眼,又不禁问道,“那皇上那边……”

太后缓缓抬眼瞥过,那宫人即刻噤了声,低了头,再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