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南黎的脾气古怪,不吃饱是不会谈事的,故而这里也成了两人固定的密会之处。
黑衣人露出的下颌弧度很漂亮,那张薄唇轻轻吐出了几个字:“篾片被发现了。”
如此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南黎却懂那人在说什么:“烧了?”
“嗯。”
纵然是用如此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口吻谈论着宫围之事,黑衣人的语气也一如平常的沉稳。
“是她亲自烧的吗?”南黎凝眸,随即发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想必是宫人烧的,那倒是要多死几个宫女了。”
篾片即竹片。南黎是苗女,擅毒,更擅蛊;这两人正在谈论的,正是竹片制成的蛊。
将竹片以多种药物炼制,赋以毒性和灵性,再将它放置于想害之人的必经之路上,只要那人不慎踩到,竹片便会化入其身作祟,令其不堪其扰。
黑衣人道:“内奸果然再次通风报信,所以才没能成功。”
南黎摇摇头:“篾片蛊本就无法伤得了她,你让我做,是要试探内奸吧。有头绪了?”
黑衣人嗯了一声,没多说,南黎便知道这不是自己该知道的事情了。
不过她天性淡泊,不该问的话绝不多说,这也是黑衣人倚重她的原因。
黑衣人道:“我还需要一些药。”
南黎倒茶的手微微一抖,面上也带了些凝重:“十四剂,不够?”
黑衣人不置可否,那双深邃的眼睛充满了势在必得的神情,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我需要另外的药。”
旁边的小案上早已备好了笔墨纸砚,南黎一言不发,转身执笔,飞快地写下了一剂药方,白皙的手将那张纸捻在指尖,朝着黑衣人的方向递了过去,却又在快要接过的瞬间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