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掌柜摸着胡子笑道:“姑娘不必介怀,人生之道,有起有落,姑娘破了财消了灾,日后定当平平顺顺,否极泰来。”
严掌柜人太好,范咏稼更愧疚了,自家三天两头来,给人添了多少麻烦,说好的要来买,又食言。
她把袖袋里的全部家当掏出来,仔细排在柜上,小声道:“掌柜的,您看看,这些银子,可以买支什么样的簪子送我兄长,他和我,年纪相当。”
严掌柜弯腰取了一匣子银簪,拣出四五只,整齐摆好,道:“这些都只一二两,男子束发,多去繁求简,看着爽利。”
范咏稼感激地笑笑,挑出一枚簪子,付了银子,再把剩下的收起来。
严掌柜笑着留客:“姑娘,可要选一枚自用,有新到的苗绣桃木簪,十分地秀美,只一钱银子。”
王府里给的首饰虽多,但范咏稼自觉那是为任务所备,私自出来,便又插回了那一支黄铜老簪。
范咏稼住了脚,仔细挑了两支,付了钱,挑出那只藕粉的,转身递给一直不吭声的梦桃。
“梦桃,这个你带着顽。”
梦桃一怔,等范咏稼替她插上了,才小声说:“谢谢小姐。”
剩下那一支,范咏稼回府送给了兰蕊儿。
梦桃心里暗叹,小姐虽然看着抠,可人家重情重义,并不惹人厌。
六月三十这天,范咏稼又被叫到了王爷起居的院子:流坡山。
从前没心思,如今她正经当差,一点不担忧了,边走边打量。
建府的人,显然十分了解楚王喜好,为了配合这个流坡山的名,整个主院地基明显高出一截。她边上边数,到达正厅,要走二十一级台阶。
进了议事厅,溪边大人不在,天吴大人也不在,王爷不仅亲自召见她,还亲自问话。
“起来回话,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他摆手,左右候命的人,全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