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张写了念字的红纸发愁,扭头问宁致说:“有没有啥歪门邪路,例如把这张纸烧了磨成灰对进豆浆里,分七七四十九天喝下去,她俩就能白头偕老,再也不折磨我的那种?”
有了一月后,郑可心不再是孤家寡人,转眼成了个半大孩子妈,孩子长身体,要吃罐头、小鱼干、还要更大的窝,郑可心只好给乔源当小工,帮忙接待客人、布置内景、或是拍摄样片。
刚上手的模特总是僵硬,郑可心面色如水像要出家,在悲伤情绪十足的落叶写了满脸的平和淡然,气的乔源跳脚:“姑奶奶!想想你儿子!罐头要紧!”
然而郑可心的情绪常年压制,实在无法收放自如。
第n次叫停后,被喊来帮忙打光的安冀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电脑翻出了一个隐秘的文件夹,调出了高中时的历史相册。
往下拉,最后的文件里装着高三末尾,拍摄毕业照的那几天,彼时的她们还是青涩稚嫩的模样,张牙舞爪的,活碰乱跳的,旧相片里装着夕阳下的教学楼,装着一脸怒色的班主任,装着正在挨打的乔源和咬牙切齿的宁致。
宁致把卷子团成桶高高的头顶,眼睛瞪着,头发炸了毛,震怒的声音仿佛要穿透相纸和岁月,再训乔源一番。
当然,也装着郑可心和许念念。
隔壁班实验课拖堂,他们班被喊去提前拍摄毕业照,偏偏许念念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郑可心翻遍了办公室也找不到,只好执拗的守在通往操场的必经之路上,安冀跑回去催她时,刚好看见下楼的许念念从台阶上飞奔下来,扑进郑可心张开的怀抱。
安冀举起相机,迎着缓缓下降的日光,拍下了这一幕。
那是安冀拍过的,最好,最好,最最好的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