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朋友安慰了赵神婆很久,她似乎平静了些,但你还是有点心下惴惴,不知该如何反应,更有些隐约的不祥预感。
招灵要开始了。
今天你的身体感觉好了些,有信心稳稳抱住也许会瘫倒的朋友。赵神婆一如昨日,摆出各样器具,压低声音:“招灵三法,请灵,纸问,上身,你们如何选?”
“上身。”你和朋友一起说出了这个决定。
赵神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招灵不好在阳气重的时候,必须赶在午时之前,幸好你们起得早,时间还算充裕。
朋友按赵神婆的要求,捧着一碗清水,跪坐在一个蒲团上,身边撒了一圈生米,桌上点了香烛香炉。你站在朋友身边,她的头发长长的,昨天晚上刚刚洗过,也有了你从小用到大的蜂花洗发水的味道。她安静地看了你一眼,或许是为了宽慰你,便轻轻对你眨了眨眼睛,她说:“没事啦。”
“时候到了,早上就这个点阴气最重。”赵神婆打断了你们的交流。
你还想说话,但不敢破坏招灵,就后撤一步,把空间让渡给赵神婆。
赵神婆从小箱子里翻出了一截头发,你问过她怎么还留着钱姥的头发,赵神婆说这是做这行的习惯,人走了,总要留点头发指甲,或许以后徒弟后人还要用到。
赵神婆喃喃着,一字一字地念诵钱姥的全名和八字,手中握着一支毛笔,将一张红纸压在朋友背上,一边念,一边轻轻地写下来。那红纸似乎不大透,墨水没有沾到朋友身上。
朋友的表情很严肃,也有些不可避免的惊慌,所以她一直看着你,尽力对你微笑,你也勉强扬起嘴角,对她露出笑容。
“归来!归来!”赵神婆低唤,声音渐渐高起来,“归来!归来——!”
这一张红纸叠着一张黄纸,赵神婆举起其中一只香烛,一路走到门边,在门边点燃了红纸黄纸,她一面说着归来,一面从门口,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走到桌边。诡异的是,那两张纸也不大,竟然还没有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