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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清云回到玉清居,将玉潋心安置于榻间。
熟练除去玉潋心周身衣物,入目尽是疮痍之景,阙清云沉默半晌,复叹了一口气。
十余处数寸长的伤口,皮开肉绽,狰狞可怖,动辄深可见骨,还有一两处贯穿躯体的剑伤,这种程度的伤势若换作一个凡人,早就死八百回了。
她找来银针,以内劲炙烤弯折,再引银线将伤口依次细致缝合。
鲜血凝于她的指尖,晕红她的双手,更是将床榻上的布帛浸染得一片纷乱,昏迷中的人不时轻蹙眉头,额角见层层薄汗。
玉潋心心口略略起伏,意识朦胧之际,唇齿微张,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凑得近了,方听得回环往复不过两个字。
“师尊。”
阙清云拨开玉潋心眼前细软的青丝,拭去她额上细汗,遂剪断最后一根银线,又用沾了药汁的棉巾细细擦拭伤处残留的血污,选用干净的布条上药包扎。
全部忙完已是数个时辰之后,窗外天色渐暗,竟已临近黄昏。
院外的木门被人叩响,阙清云擦净双手,换了件干净的衣裳,这才下竹楼去院内开门。
来人竟是在玉潋心护送之下成功脱身的郭禹,他双手捧着个木匣子,神情踟蹰,见到阙清云时眼前一亮,又极快晦暗下去,犹疑半晌方道:“我听说玉潋心伤势很重……”
“她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抱紧木匣的手指因无意识用力骨节泛起灰青,郭禹愧疚地低下头,不敢看阙清云的眼睛,“我拿了些伤药来,还有我爹让我转交的雪莲,希望玉潋心早日康复。”
阙清云从他手中接过木匣:“有劳了,但此事非你之过,不必介怀,倒是潋心性子顽劣,爱淘气生事,少庄主莫再怪罪她才好,往日恩怨,便一笔勾销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