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的血红已经褪去,吴司禾除了憔悴一些,外表上看着跟普通人没有两样。
她起身到一旁拿起衣服,给吴阿兰温柔地盖上,同时死死咬着牙,强迫自己不要撇开头,勇敢去看吴阿兰那张毫无生气的脸。
母亲是真的不会再醒过来了,她不能就这么狼狈地躺在地上,她必须要入土为安。
这么想,吴司禾深深吸了口气,弯下腰抱起地上肢体僵硬的母亲便往外走,比起刚才的虚弱,在抱起母亲后,吴司禾脚下的每一步都踩得稳当,手臂紧紧箍着吴阿兰的尸体。
这一天恰逢是赶集的日子,东江寨里的人很早就出发了,他们要到县城里去卖掉自家做的苗绣,地里种出的玉米,以及山上挖来的野生草药,换到钱以后再买些需要的东西回寨子。
苗族的男男女女们有说有笑地挎着背篓,说着家乡话,经过了寨子边缘的吊脚楼,有一个苗族青壮年远远地便看见了正跪在泥土边挖坑埋尸的吴司禾。
这一幕太过吓人,吴阿兰的脸已经青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四肢僵硬,很明显就是个死人,而吴司禾就是吴阿兰的女儿,她怎么会跪在那埋母亲的尸体?吴阿兰是怎么死的?
一连串的疑问在青年的脑子里争先恐后地冒出来,然后他停住脚步,不再往前走了。
周边的人也都注意到了吴司禾母女,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谁都不愿意跟这种不祥的蛊女离得太近,以免沾上晦气。
“阿拿,我们还是换一条路走吧,绕开她们。”一个年轻的苗族女孩对自己的哥哥这样说道。
“绕路怕是赶不上早集了,直接过去吧,不要理她就是。”苗族青年说着,厌恶地拧起眉梢,狠狠睨了一眼吴司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