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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目低柔温婉,唇红齿白,怎么看都是个美人胚子,而身边蹲着的苗族少女相比之下显得个头不高,小小的一团,只见她正挽着袖子,认认真真地在溪水里摆衣服。

最后一条裙子洗完,少女累得抬起手背擦了擦她那白皙光洁的额角,一口苗语说得清甜。

“里阿,我有点饿,洗完这些衣服就能吃了吗?”

“洗完就能吃。”吴阿兰浅笑着看向自己的女儿,声音如同她的长相那样温婉。

吴司禾已经饿了一上午,却忍着没告诉自己的母亲,此时得到母亲的许可,她那清秀的脸蛋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仍旧是帮着母亲把洗好的裙子晾晒起来又铺得平整,做完这些才转身。

苗族少女一边走一边在围腰上粗鲁地擦着手上的水渍,她急不可耐地走向吊脚楼,每踩出一步都牵引着身上的银饰晃动,发出清脆好听的响声。

吊脚楼的一楼大厅木桌上并没有饭菜,摆在桌面的只有一只做工精巧的小铜炉,吴司禾却盯着这只小铜炉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仿佛里面装着多美味的食物。

停了一瞬,吴司禾便上前便拿起铜炉,纤白的指腹拧着铜炉盖,指节稍一用力,铜炉就被打开了,而里面赫然爬着一只大头宽边长着两颗黑色豆状眼睛、忽闪着莹绿色翅膀的饱满蝉虫。

与普通的蝉不一样,这只蝉着实诡异,就连触角也纤长尖锐的离谱,壳身隐隐泛着黑光。

见到蝉蛊的一瞬间,吴司禾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她虚虚吸了两下,伸出手就要去抓蝉。

小铜炉里困着的蝉似乎感应到了危险,拖动身子左右爬了两下,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旁人看见都要头皮发麻的东西,吴司禾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张嘴嗷呜一口吞了下去,吃过以后,眼睛还弯成了月牙儿状,笑得开怀。

只吃了个三分饱,吴司禾却已经很满意了,她不想母亲为了给她备食太过辛苦。

母亲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照顾她,父亲在她刚出生那会儿就进城了,说是要想法子赚钱回来贴补家用,可这一走就再也没了音讯。

吴司禾母女两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吴阿兰虽说会制药会刺绣,偶尔帮着苗寨里的人看病,收些药钱,再加上卖绣品的收入,也只是勉强维持生计,吴司禾自然是能少让母亲辛苦一些,就少辛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