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到现在,江幼怡已经看着一条短信愣了三分钟。

“看什么呢?目不转睛的。”声音细而轻,却一下把江幼怡惊醒。

她按灭手机屏幕,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消息,下意识地掩饰:“没什么。”

真没什么?”薛玉微笑着追问,“我们家幼怡有自己的秘密了,什么事不能跟妈妈说?”

江幼怡咬着唇没吭声,表情不太自然。

她不想说,薛玉就没继续追问,换了个话题:“周六不是要回学校吗?我这里已经没事了,要不你回学校住?”

“我留在这儿,今天不走。”

江幼怡说着,把手机揣进裤兜,拿上搪瓷杯接了半杯温水,用医用棉签沾了水给薛玉润唇。

从进手术室到现在,薛玉还没吃东西,但医生叮嘱过江幼怡,病人两个小时内不能喝水,五小时内不能进食,实在口渴了,也只能用棉签沾一点点温水给她润一润。

这种细致的看护工作,她走了就没人来做,薛玉大概率宁愿忍着难受,也不会按铃麻烦护士来帮她处理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

“会耽搁你学习吧?”薛玉温声劝道,“不是说要和同学一起上自习吗?”

“我成绩怎么样你又不是不清楚,多学一天少学一天有什么区别?”江幼怡有点不耐烦,“你刚醒就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会儿不行吗?”

薛玉不再开口,安安静静的,神态落寞。

江幼怡话刚说完就后悔了,心里揪成一团,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

她老是这样,不善言辞,态度也别扭,明明是关心的话,非要说得苦大仇深,伤人伤己,又抹不开面儿放软姿态缓和气氛,最后只能这样僵着。

尽管薛玉了解她的性格,不会与她较真,但说出去的话就像刀子,伤了人淌了血,不是不在意就能不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