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五当即拔刀,沉声道:“不是我看错——是庄主看错了人。”
这刀厚重宽阔,锋刃如雪般莹彻,经那双布满刀痕的宽掌一握,似能抖出几粒冰碴。
巨刃横扫,风声霍霍,水涟见他内力腕力无一不深,又有如此神兵在手,更生几分忌惮。
刀势皆从腿下削去,水涟动跃如兔,堪堪避过,长剑不能近身,若碰上他的刀更要被生生砍断,然而纠缠之中他未落下风,只因梅五无意夺他性命。
水涟看出这,心中冷笑,转腕愈快,又给对方的黑衣添了几道破口。
梅五眉色一凛,猛然举刀,欲以全身劲力从上劈下。
倘若这刀落实,水涟颅骨便要开成两瓣血瓜,他不知对方为何陡起杀意,不敢以命相搏,迅速以忽忽步后撤数丈,而他步伐未止,对方的刀竟随人一起转了方向,直往聚义堂处奔逃而去。
水涟未料他会突然逃走,提步要追时已差上他一大截。
梅五轻功绝顶,这亦是水涟怀疑他是此行跟踪者之一的原因,若让他先一步抵达聚义堂,今夜自己便是枉送性命。
不行,不行——
他掠上高处,眯眼盯住那道几乎要融在夜里的黑影,运功急追。他本有不少暗器,但女子衣衫多少有些不便藏物,他袖中所藏的流镖掷尽,就只能随手扔下药瓶玉石之类的杂物。
疾行之中准头有限,但砸中梅五的仍有不少,而无论受伤轻重,他皆不回头,更不停下,只是碍于疼痛与伤势步调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