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顾梓看不懂一件艺术的时候,比起歇斯底里地批判其缺点,会安静地寻求解答。
姜歆娆替她解释了,“时间之书……”
她走进了点,伸出手,礼貌地没有去碰艺术品,虚虚指着其中一个全黑、右侧有半个白色凹陷的方块说:“每一个小方块都是她的一天。”
“你看这个,像不像我的昨天?黑色的、直到我遇见你,就突兀地上下颠倒,变成了白色?”
顾梓挑挑眉,没有发表观点。姜歆娆却像是沉浸其中,沿着那一排小方格走过去,脸上的表情也一变再变。
顾梓恍恍惚惚地想,她大概在这种极为抽象和虚幻的艺术表达中找到了共鸣。
顾梓感受不到她那种共鸣。她没有打扰姜歆娆,陪歌手慢慢走着,读一读两边陈列的介绍,偶尔听姜歆娆解释几句艺术家的生平。
对,音符何尝不是非常抽象的东西——就像色彩。
我们听到丧歌,会想到葬礼、想到黑色、想到细细密密的雨、墓园泥土和雨后湿润的空气。
或许还有去世的亲人、渐渐泛黄的记忆、深夜情绪翻涌的时候的一场嚎啕大哭。
但是一开始写出丧歌的人,怎么把音符具象成让人悲伤的曲调的?
艺术家的世界有时候真是不可思议。
顾梓看她这幅心醉神迷的样子,就有点儿想笑。
有点儿想摸摸她的脑袋,夸她一句。
最后一个展厅里头是这位艺术家的采访纪录片。画廊里很冷清,没人在看,姜歆娆牵着她坐下来休息。
两个人都没注意时间——这会儿已经过去饭点挺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