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听的话几乎不能入耳。
好在活了二十来年,唐蔚然早把左耳进右耳出的功力修炼得炉火纯青。
她妈妈不管夸人还是骂人嘴都停不下来的,像上了发条的啄木鸟。而她爸爸是个很有意思的家长,她长到这么大没见来管教关心过,她妈妈对此给的理由是爸爸工作忙,但到了她所谓“闯祸”的时候,他从不缺席。
换工作也好、谈恋爱也罢,这都该是她个人的事,但是她父母仍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只是他们手中操纵的提线木偶,不该有私自的想法,一说就要提花了多少钱把她养大。她与他们讲不清楚,索性不讲了。
包房玻璃外的街景很漂亮,可这个时间点也无法吸引路人光临,她体感接近十二点了,忍不住开口:“爸妈,今天一天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她语气甚至可以说是平和的,完全不像刚与父母起过冲突。
她妈妈诧异地看向她,明明是这样大的事情,到了她嘴里好像云淡风轻一般,她妈妈难以接受,正要继续发难,包房门被推开来,服务员进来,提醒要打烊了,歉意地请他们尽早离开。
呼,得救了。
唐蔚然只有一个想法。
三人终于出了餐厅,几乎就在告别的话结束的下一秒,唐蔚然弹射般飞跑出去,靴底踩在空寂的街道上哗哗作响。
她爸妈“哎!”的惊叹一声,想拦也没拦住。
喘着粗气跑回了酒店,意料之中地看见了那个傻里傻气等在门口的人,简直像被人遗弃的小狗似的,形象全无地蹲坐在门口花坛边上,两手抱着自己的膝盖。
唐蔚然莫名的鼻尖发酸,“乐安!”
乐安猛地抬头,见到唐蔚然的那一刻,苦等许久的委屈、焦急和一大团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来,化作眼泪簌簌地落下。她好像是头一次在唐蔚然面前哭,结果第一次就哭得这样丑,咧着嘴龇着牙,眼睛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