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湘思索半晌,得出秦扶摇是个神经病的结论。
打道回府已然是晚上,万籁俱寂之时,韦湘胸中郁结,茶饭不思,把人都赶出去,剩孤家寡人的自己在炕上坐定,炉火熄了,炕下的火也熄了。像是坐在冰块上一般的韦湘凝神思索,却发现邱婆不在,她年少顽梗没能记住邱婆的把戏到现在终于收了因果。
她只会画简单的符,骗人可以,遇到真材实料的鬼,就自报家门说我家干娘是邱婆如何,对方若是肯给面子,就拱手走了,对方不肯给面子,她就要动用自己的玉。现在玉也给了秦扶摇,她招摇撞骗的本事就不够用了。而她如今才真正明白邱婆扎了纸人代替自己嫁进秦府的用意绝非是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那么简单。
然而她不信邱婆会害自己。
将镜子放在身前,寻找卫燃,卫燃一张稚嫩面孔露出:“嫂嫂,大晚上的背着哥哥找我,不合适吧?”
“闭嘴。”韦湘见了卫燃不正经的面孔就想发火,“我问你,你不准告诉秦扶摇。”
“嫂嫂问什么?”
“他是怎么死的?”
“为情所困呐。”卫燃双手抚胸,顾影自怜,口气矫揉造作,比戏台上的唱腔还婉约动人。韦湘心知这也不是个能信的人。她连秦扶摇都不大能信,何况镜中这没一句真话的少年。
如此一想她又把镜子扣下:“出去。”
“嫂嫂辛苦,嫂嫂晚安,嫂嫂明天再见。”少年的声儿便像是吹熄的烛焰似的消散而去了,袅袅娜娜,听着内里发酸。
“你找我吗?”秦扶摇在她身后盘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