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比拼演技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我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和产屋敷那边恢复联络——鬼舞辻无惨性格多疑,他不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恢复记忆,闲杂人等如今无法靠近宅邸,我自然也无法从三越百货屋那边收到消息。

至于鬼舞辻无惨,他最近连晚上也不再出门。

鬼舞辻无惨的下属很多,他不是凡事亲力亲为的性子,就算猎鬼人不断在给他制造麻烦,他也能直接将摊子扔给十二鬼月。

我似乎陷入了死局。

庭院里的枫树渗进夕阳的颜色,吹起窗帘的风染上秋天的凉意时,鬼舞辻无惨告诉我,我们明天要去一趟照相馆。

去照相馆拍我们的结婚照。

结婚照这种东西是什么流行起来的,我没有确切的记忆。在那个日新月异的年代,什么都在变:城市在变,人在变,看得见的东西和看不见的东西,都被时代的洪流一同卷入水底。

而我是什么呢?

在时间的长河里驻留太久,我可能是水底那顽固的砂石,或是罅隙里生长的水草。

我看着镜子里的陌生人,女佣们围绕在我身边,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一层层将我裹入累赘繁复的和服,黑色的振袖贴着金箔织着刺绣,漂亮得像一座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牢笼。

她们挽起我的长发,为我描眉,涂抹唇脂,画上新娘的妆容。

拍结婚照是第一步,接下来还会有正式的婚礼。正式的婚礼之后呢?

……不,不会有正式的婚礼。

我合拢双手,捧着小小的竹蜻蜓,蜻蜓的翅膀折了一半,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里。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