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姜持宁不唤陆非芜“娘”了,只唤“母亲”这个一点也不亲近的称呼,而陆非芜也不在意,就由得她这般生疏。
陆非芜神思不定,她掀开轿帘往外看,见春山烂漫,满山青碧,无一处不可爱,无一处不精致,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难看,捂着胸口,放下轿帘。
而在轿帘落下的一瞬间,在姜持宁啰嗦之时,她的眼角余光却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眼神顿时一凝。
仙歌接起一朵梅花,这支梅花半吊在枝头,不只是何人折了一半,就这样任它孤零零干枯死去。
黄蕊粉花,比不得观中红蕊白花一般惊艳,却也美丽,半死残躯,犹带芬芳,仙歌凑近,细嗅它的香,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然后手心翻转,任它飘零,落回梅树低底下,化作花露,来年或许又可开出一朵相似的花。
她衣袖飘飘,直接离去。
而在远处,山路之上,轿中却是一道慌乱声突然响起。
“持宁!”
陆非芜见到那张熟悉的侧脸,心中不安突然落实,仿佛被一支箭击中心脏,让她情不自禁地慌张掀开轿帘,脱口而出:“持宁!”
姜持宁愣住了,而陆非芜已经顾不得了。
她慌张让人停下,跌跌撞撞从轿中走出,向着仙歌的方向走去。
可她养尊处优,又多年积郁,哪里赶得急,等她赶到的时候,人早已消失了。
陆非芜理也不理赶过来,比她还要失魂落魄的姜持宁,眼神一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