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倾沉默地看着沐清徽在碑前痛哭,虽不是第一次见她落泪,却从未见她哭得这样伤心,哭得毫无防备——他无法理解这种感受,因为从未体会过。
情绪激动到难以控制,沐清徽得呼吸有些困难,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尽管眼泪依旧止不住得流,犹如决堤一般。
哭得累了,沐清徽便跪坐在墓前,双手和双腿都已经快没了知觉,就连呼吸都是冷的,寒气侵袭着五脏六腑,下一刻就能就将她的血液都凝固住。
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原本空茫的目光终于有了焦距,沐清徽道:“谢谢你。”
声音哭哑了。
“虽是敌人,我倒是敬重你爹的为人,只是他不善教人。”君九倾把沐清徽从地上拉起来,见她根本站不住,便抱扶着她,“你爹不是死不见尸,如今有个魂归处,你能放心了。”
沐清徽艰难地将目光移去君九倾脸上。
这人总是这样冷冰冰的,说话令人讨厌,做事也我行我素,却渐渐让沐清徽感受到一些不为外人道的温柔和善意。她失神道:“君九倾,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倒是没想你能问出这么幼稚的话。”见她双腿无力,整个人又要往下坠,君九倾直接将她驼上背,“自己把兜帽带好。”
她的两条手臂搭在君九倾肩上,下巴就靠在他颈窝处,喃喃道:“我不冷。”
君九倾看着她那双懂得红中透紫的手,命令道:“手总能往斗篷里放吧?”
沐清徽看他,睫上的泪珠在轻轻一扇下落入了他的颈间,她道:“君九倾,其实你会关心人的,是不是?”
君九倾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还有话要跟你爹说么?”
沐清徽转头去看沐成风的墓,道:“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秦舒峥怎么杀的你,我就怎么从他身上讨回来。”
感觉到身体被向上托了托,沐清徽下意识地抱紧了君九倾,脸颊贴在他的耳朵上,竟是格外的热,她道:“君九倾,你还会害羞?”
君九倾背着沐清徽往山下走,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