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这名老者,澹台晔就花了不少时间,费了不少力气。

从澹台晔走到沈鸿雪面前闭上眼的一瞬,脑海中犹如时光倒转,似真似幻。

沈鸿雪恍然看到百年光阴倒转,从入宗门这些年,师兄师姐和前辈们的照顾,到第一次见师伯被当做师尊,再到师尊带着自己回到宗门。

澹台晔跟着沈鸿雪遍观他百年经历,日子平淡无趣,虽有长辈爱护照顾,却如身处牢笼之中,从未被允许离开过孤雁峰,日日不是生病就是看病喝药练剑看书,是个正常人只怕已经疯了。

只有十分偶尔之时,沈鸿雪才能见到师尊,百年之间次数屈指可数。

沈鸿雪印象最深刻那一次,是一年多前,后园古桃树下,与师尊促膝相对,请教道法,谈论古今。

午后阳光正好,言之精深之处,沈鸿雪在桃树下独自思考参悟,戴着幕篱的人便倚着桃树小憩片刻。

落花纷纷,岁月宁静。

沈鸿雪盯着师尊身旁的长剑看了好一会儿,心底莫名生起一种不可言说的眷恋和向往,鬼使神差伸出手,隔着剑鞘轻轻触碰一下。度厄铿然而动,精纯的剑意汇入指尖,在心口盘旋。

澹台晔震惊地看着沈鸿雪与度厄的感应,一种更加强烈的直觉在喉间呼之欲出。

无数相似之处,无数次本能地莫名为他心神悸动,对他难以言说难以控制的在意和关注,和眼前的景象相互印证。

澹台晔努力将沈鸿雪记忆之中与师尊接触的每一幕都仔仔细细看过,沈鸿雪记忆中的“师尊”,与自己记忆之中的师尊,虽看似无差,却又好像有哪里不同。而且,沈鸿雪记忆之中,“师尊”就从未拔出度厄剑,度厄的剑意却久久萦绕在沈鸿雪胸中,为他参悟驱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