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澜一拧身子,快步朝着家里的方向去了,陆追沉默的拎起竹篮跟在后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方才中了什么邪,为什么要做这样愚蠢的事,明知道她肯定会抵触,但就是,忍不住。
陆追握了下拳,指尖还残留着她脸颊的触感,缠绕不去。
阮澜在前面快步走着,心里跳个不停,她胡思乱想着:别人都说小伙子火力旺,为什么阿追身上这么凉?不行,自己得给他补补!
………………
天气日渐炎热,阮澜也觉得之前的红釉瓷做的没意思起来。
她原本在现代做瓷就不是走量的类型,如今受烧窑和人工限制,自然也不可能大规模的生产瓷器。一直做红釉瓷也只是因为在大舆镇好卖,做得久了,难免看着厌烦。加上胭脂红虽然看着吉祥和气,可却不适合夏日,每每看见感觉愈发燥热。
加上之前那掌柜的说青瓷好卖,阮澜尚未忘记自己咸鱼的梦想,自然是希望能少做工多挣银子的,这便上了心,仔细留意附近能用的材料。
在这儿待了这些日子,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些,这回她再不肯做碗盘,而是做了一套圆形笔洗。
小小瓷盘当中暗刻了两条玩乐的鱼,烧出来之后看的模模糊糊不甚真切。阮澜的风格向来深受写意影响,这鱼若是做的太真便失了乐趣,若是完全没有也只是普通一个小盘,卖不出价。
因纯是她一个人做,每个盘子的鱼大小不一形态不一,各有妙处。盘子翻过来,她还在下面纂了一行字,大言不惭“雨过天晴云破处”。
这套笔洗一出山便激起风浪,甚至还有人为了凑齐一套不惜高价收集。
那人将这一套笔洗珍而珍重放在自家清池中,上面粗刻的青鱼简直要脱盘而出,与池中红艳的几尾小鱼一同游弋。
这套笔洗在大舆镇引起了不小的风浪,人人都知道这套笔洗并非出自齐家之手,那盘子下面写的可是“阮”字。
有人便说齐家的瓷向来比不得阮家,只可惜圣人不爱白瓷,但如今这手青瓷烧的漂亮雅致,阮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又要东山再起了。
刘珠将这事儿说给阮澜听的时候,她笑的都合不拢嘴,并不是因为别人夸阮家,而是因为这套笔洗的价格让她觉得自己离咸鱼躺不远了。
而这股笔洗大风浪之后,齐枫铭便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