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他被医院断定为oga,独自一人站在人声熙攘的长廊里,颤抖的双手捧着那张轻飘飘的纸张,却觉得像一纸死刑判决书。

彼时雷狮已在国外,无从得知他的情况,他平息了许久的心绪才让自己彻底平静下来,可就在日常通话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他说不出口。

说不出我分化成了oga以后只能跟您保持距离,或者也有很大的可能被家族指定给某个alpha供他差遣,就不能再为您效力,不能再跟在您的身边,不能再站在您的身前身后,随叫随到。

再见,望您珍重。

就算做好了牺牲的万全准备,唇齿却毫不犹豫地替他做了抉择,它们阻挠了清醒的理智将其拦在脸部肌肉之外,而后轻轻一碰说着全然不相干的话异常冷静地岔开话题。

这根本不是他,可又完完全全是他。

他觉得自己是个彻底的逃避主义者,挫折也好,感情也好,让他两难的事他都会选择沉默不语。因为喜欢,所以他刻意隐瞒事实,可又是因为喜欢,他不能容忍自己不由自主欺瞒的卑劣行径。

那件事最后还是被雷狮无意间得知了,还是从其他人的口中,又被附加告知他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因而更为震怒。

这大概是最坏的处理方式,如果让卡米尔来评定作为追随者的等级,至少要被打上不如实上报或不听从命令的标记,这当然是错误的,不能被允许的。

雷狮那天当即发来视频通话,眉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怒气冲天,卡米尔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偷偷翻上一点视线觑他神色,面上却垂着眼不敢动弹分毫。

他明白自己做错了,错的非常彻底。

可他心底叫嚣着他不承认这是错的,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无论告不告诉雷狮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是个oga,会拖累雷狮,会给他造成困扰,会成为他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