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是两面宿傩第一次牵到千树的手。比起熟悉她的手,两面宿傩甚至更熟悉她手骨的模样。

他曾经无数次杀死她,也无数次见她从黑暗里重生,像是蝴蝶落进莫比乌斯环,不知疲倦的重复破茧化蝶那一瞬间。在漫长死亡或者说互相折磨里,两面宿傩逐渐意识到千树其实是个区别于他常识的个体。

她不是食物。

她不是属下。

她不是敌人。

她也不是同盟。

在那段漫长的,腥甜与疑惑交织的过去里,两面宿傩始终没能给千树做出更明确的定义。直到她终于成长到了可以脱离自己的时候——

那只蝴蝶没有任何留恋,即使知道外面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也毫不犹豫的离开。两面宿傩毫不怀疑,下次见面时千树会杀了自己。

过分浓烈的感情早已经让纯粹恶意喂养出来的诅咒,分不清自己对祭品所抱有的期待到底是爱意还是杀意。

想杀她是真的。想爱她也是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比餐盘上的新娘更美,可也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形容她活着时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

——

“就是这种玩意儿?”

两面宿傩捏着一枚小小的御守,皱眉拿起它对着太阳。太阳光透过并不算很厚实的布料,可以隐约看见里面木片和纸符折叠后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