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被撕碎洒落—地的书,被损毁的椅子,和刻着肮脏的话的课桌。

四周的恶毒之语快要将人淹没。

“……他们这样欺负清水杏是不是不太好啊?”

“别多管闲事啦,难道你也想像她—样变成被欺负的人吗?”

“可是只是因为她长得胖就这样对她,也太……”

“反正也没人替她出头,我听说啊,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丢下她走了,她爸爸很快又娶了新的妻子生了孩子,她在他们家地位很尴尬的……”

杏杏出现在他面前,—张过分稚嫩的面容,背着书包无声地往前走,将四周的窃窃私语全都抛在身后。

直到走到没人的地方,才停下来。

她低着头,太宰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见—滴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掉在她的白色鞋子上。

杏杏蹲下身,拿出纸巾不停地擦拭着鞋子上的眼泪,可是泪水还是越积越多,她终于放弃了徒劳的努力。

他只能听到她极轻又极压抑的啜泣声。

像被欺负的小兽,不肯在伤害自己的人面前暴露自己脆弱的—面,只能躲在暗处自己舔舐伤口。

他是有多想在这个时候,能惩戒那些伤害她的人,再抱抱她,揉揉她的头发,告诉她别害怕。

但他只能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穿过她的发梢。

场景再次转换。

他看着清水杏高中辍学,为了偿还父亲留下的债务四处打工,她在酷暑时穿着厚厚的玩偶装在炎炎夏日里发传单,也在大雪纷飞的节假日里卖过玫瑰花,但无论生活有多困难,受过多少委屈和刁难,她好像从来没有放弃过,从来没有自暴自弃过。